作茧(一发完结)
复健短打。不是什么新内容,对应游戏内王语彦线的一次赶集。时隔多年心境有变,因而人设对话都有微调。段誉的心态波动展示的比原作明显,介意请慎。
因为太久没接触天龙了所以自己正在重新玩游戏找感觉,明明都是自己写的东西竟然有一种这真是我写的吗的陌生感2333333随手根据自己起码一年前写的剧情扩了一篇。希望能尽快恢复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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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云淡,日丽风清,正是万事皆宜的好气候。暂时驻足的客栈毗邻闹市,如今恰逢集日,还未走近便能闻得沸反盈天的熙攘人声。旧时于大理,段誉虽也远远见识过赶集的阵仗,到底不曾亲临。且大理重佛,集市也常香烟袅袅,佛音阵阵,不比此镇仗着傍水依山,四下叫卖的都是些生鲜食材与机巧小物,没了那些声色香气,倒别有一派自然清新。便是无心采买之人路过,也不由得被这份热闹染上几分明朗的烟火气。
若如今孤身一人,段誉自是要四下逛逛的。可望着那人长身玉立的背影,愁绪便铺天盖地地笼上心头。今晨慕容复安排她与王语彦共同采买时那副意味深长的神情固然恼人了些,真正刺痛她双目的,不过是那人唇边漾开的一缕惨淡轻笑。王语彦唇线柔美,段誉也曾内心感叹,他不论怎样笑,都是好看的。可是那样的表情,段誉却再也不想见到了。
此时她放慢脚步,不肯跟得太近,暗道:“段誉,昨日王公子与你作君子之约,你不可再上前打扰王公子,徒增他的烦忧。”只是其中有几分是真心如此,又有几分是寻隙逃避?她竟不愿细思。
王语彦却不知段誉心中已百转千回,他好容易簇着人流,买好未来几日的干粮,回身竟已不见段誉。当下不免着急,也不顾手中持物多少碰撞他人,一面连声致歉一面拨开人群,四下搜寻段誉的身影。
“段姑娘,你在这里。”少女一向清明的双眸中弥漫着罕见的茫然,愣怔地望向糖人摊子,目光却未落到实处,并不是一时贪看热闹才不小心走散的光景。他心中莫名涌起一股躁意,有什么东西在渐渐脱离掌控。最近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正在飞速流逝,不论是面对慕容复还是段誉。好在他依旧能维持体面的微笑,轻晃双手唤段誉回神,让她别离自己太远,一如往日温柔。段誉也仍有些神思不属,不曾发觉那笑意深处的暗流。
捕捉到段誉仍有些躲闪的眼神,王语彦心中却全无昨日约定时的决然与余裕。他长吁一口气,掩下心头几分难平之意,轻笑开口:“段姑娘今日倒是安静,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不是我们昨天刚说好了君子之交……”面对王语彦的调侃 ,段誉下意识便要反驳。只是话说了一半,她才惊觉自己腔调间不知怎的竟带上了三分轻嗔意味,好似撒娇,忙忙闭口不言。王语彦嘴角的弧度却因此弯得更真实了些:“我想的是风轻云淡,你这却是个要同我一刀两断的形容了。若这便是你的‘君子之交’,不如当我昨日什么都没说好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了?难道我平时话很多么?”段誉被他夸张的描述激得有些不服气,瞧着那人一脸“就是如此啊”的似笑非笑更是羞赧,颇咬牙切齿地反击:“你这人当真难缠,先前说了嫌吵,如今不说嫌闷,当真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怎会不败?我何尝敌过段姑娘的伶牙俐齿了?”王语彦口中谦辞连连,却是深谙春秋笔法。段誉瞧他好似钓小鱼干逗弄小猫般,摆出点好处就想引诱自己跳坑,便也根本不接他的茬,反倒直直挑衅回去:“平时练得多些,所以有些优势。总把事情闷在心里不肯讲的人,自然说不过我。”
本以为那人还要顺杆打趣自己,却久久不闻回音。段誉有些奇怪,仰头睨了他一眼。那人却是一幅盯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此刻视线相接,也没有半分回避的意思,反轻叹道:“很多事并非我不肯说,只是没必要徒增他人烦忧罢了。”
哪有那么多他人?只一个慕容复罢了。段誉心头微涩,口上仍开解道:“总憋在心里,你不累吗?”
“习惯了,便也算不得太累。”
段誉无力地张了张口,明明极温存的口吻,个中的辛酸苦意却如利刃划向她心头,噎得她说不出话来。她甚至有些迁怒慕容复了,王语彦对她这样好,她却毫不在意地糟蹋着自己心上人的情意。
王语彦却没给她放任自己胡思乱想的机会,很快便笑着请教:“那依段姑娘的意思,又该如何排解自身?”
“解铃还需系铃人,谁要是惹得我不痛快了,自是打上门去和他分说清楚。”她一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内心却鄙视自己——段誉,你说谎。你因他烦忧,却不肯向他透露半分。
“确然是你的作风,简单直接,却有效用。”王语彦轻点了点头,十分认同的模样,“我总是思虑太过,这次倒多谢段姑娘一语点醒梦中人了。”
段誉注视着他不再紧绷、渐渐柔和下来的面部线条,不由五味杂陈。该释然吗?他的笑意终于抵达深处,目光中的神采那样明朗动人。可若他当真依着自己的主意和慕容姑娘尽释前嫌,自己可还能无怨无怼,如此刻般简单地看到他笑了就跟着开心?
她不知道答案,真有那一日,也只能怪自己心口不一,作茧自缚吧。
小贩的叫卖声仍不绝于耳,王语彦好似了然她先前心头的好奇般,带她四下参观,还给她买了一个漂亮的糖人。那糖人十分精致,金色的糖丝写意地勾勒出仕女的轻盈风流。麦香甜腻,入口即化,只余心头一抹淡淡的怅然,挥之不去。